BOB(深圳晚报记者 魏羽辰 实习生 袁霄洋)棕地再生,是城市生生不息的路径。近日,第九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临近尾声,一场“把‘绿’带走”植物移栽公众活动在主展厅开展,市民来到“棕→绿”展区台地花园寻找喜爱的修复植物,将肾蕨、狐尾天门冬、佛甲草和络石装盆带走,延续这份绿色修复理念。
“我的家乡有很多煤矿,一些遗弃的矿坑尚未得到改造和修复,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土地,采取有效行动让棕地变绿。”小女孩站在讲台前,向市民讲述自己的“棕地故事”。十余位分享者畅所欲言,从实际经验出发,挖掘棕地“变绿”的城市经验。
据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棕地研究中心团队介绍,我国棕地数量巨大,棕地再生是复杂的系统性问题,城市既面临着保障生态环境与市民健康的压力,又面临对土地的迫切需求,需要多学科交叉融贯来应对当下挑战。在活动现场,多位棕地研究者向市民分享了相关知识,介绍了各地棕地修复的经验。
在主展厅,展位现场分别以“混凝土森林”“矿衍”等主题展品重现了棕地污染的情景,并用台地花园展示了以植物的吸收、挥发、根滤等作用净化土地的植物修复理念。在“棕→绿”展区台地花园,棕地修复植物,肾蕨、狐尾天门冬和佛甲草楚楚可爱,来自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棕地研究中心的导师和学生拿起铲子,指导市民从展位台地花园里挖出植物根系,小心地移植到花盆里,现场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味道,仿佛置身山野森林。BOB
“选择城市棕地作为研究方向,源于我对后工业景观、工业遗产再利用等方面的兴趣。在研究过程中,我发现可以通过城市棕地这一概念将这些内容连通起来。”清华大学博士研究生孙一豪说。这位戴眼镜的年轻学者身上有着一种朝气蓬勃的干劲,他的热情让在场市民活跃起来。提到自己参与的棕地改造案例,他说:“2020年,第四届河北省园林博览会在邯郸举办,我们到现场学习探索旧工厂区的改造方案,投入了很多心血。这段经历也促成了我的毕业设计,未来我还会推动更多棕地治理方案落地。”
除了他提到的邯郸园博会,被称作“城市伤疤”的城市棕地,其实在国内早有多个改造案例。2015年武汉园博园主体部分原是武汉最大的单体垃圾场——金口垃圾场,武汉戴家湖公园前身也曾是青山热电厂粉煤灰堆场,后变为垃圾场,被附近居民称作“黑山”。这两处场所如今山清水秀,摇身一变成为城市花园。
走在深圳海岸线,BOB也能发现城市棕地“变绿”的历史痕迹。深晚记者走访深圳红树林生态公园时发现,这片深圳人引以为傲的生态胜地,从前也曾是采沙场。在建设生态公园之前,这片区域仅在南端留存着一片人工红树林,还存在上百处的违章搭建,有运沙码头、练车场、灯光球场等多项经营活动带来垃圾、BOB噪音和照明强光灯困扰。为恢复区域内滨海湿地生态环境,让公众拥有自然教育的天然场所,由福田区人民政府负责投资与实施,以“共建”模式联合多家单位共同建设了福田红树林生态公园,这片原本“黄沙色”的土地如今已变为绿树白鸟相映的“宝地”。
“我以前见到一只苍鹭立在水边,它等了很久也没有鱼儿经过,觅食十分困难。后来建设了水中小岛后,鸟类更容易在此觅食和栖息,市民也更容易与它们见面。”市民梅女士在深圳红树林生态公园对深晚记者说。城市棕地“变绿”不是一个遥远梦想,而是近在咫尺的普惠议题。
每一片城市棕地的形成过程,都刻下城市发展的历史足迹。在以深圳市下坪固体废弃物填埋场为例进行讨论时,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棕地研究中心主任郑晓笛说:“随着人口密度增加,用地需求也相应增加,改造后的棕地如果仅是覆盖一层薄土,则达不到作为公园的标准。这就对填埋场最初建设时铺设的排污管线等系统提出了更高要求。”棕地最初并非是棕地,土地前期规划和预留措施对后期治理具有重要影响,因此更需做好前期规划。
在活动现场,BOB有市民向深晚记者提出,能否借鉴香港等城市棕地利用的经验,提高土地利用率。郑晓笛认为,“棕地治理不是简单的模式复制,而是需要因地制宜,就地论地。”她以旧工厂改造成创意空间举例,认为目前国内许多地区都会借鉴创意空间改造的经验,但需要更加重视本地区棕地独特性,尤其是资源枯竭型城市更应出台整体性规划,从城市发展整体性角度为每一片城市棕地制定策略。
知晓过去,立足当下。城市棕地这一概念不仅在双年展的展厅,更将走入普通市民的心里,汇聚社会力量和多方人才,BOB共同为城市发展和空间规划贡献智慧。随着国土空间规划的逐步推进,棕地治理将收获更多方案,探索多元化的解决途径。
棕地是泛指因人类活动而存在已知或潜在污染的场地,城市棕地被称作“城市伤疤”。棕地往往不是“飞地”,而是连绵成片形成棕地群。据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棕地研究中心主任郑晓笛介绍,深圳较为典型的棕地如下坪垃圾填埋场,其典型污染物为垃圾渗沥液和填埋气体,此外棕地类型还有采矿业废弃地、工业与基础设施闲置地等。